第29章
张云逸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发展,按原计划他和喻梁谁赢了都可以向裴鹤京来提出要求,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是眼下,裴鹤京的情儿似乎……看上他了?
陶西右挑着眉毛看向张云逸,追问,“如何?”
张云逸不断地搓着缰绳,内心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
“胡闹。”
不知什么时候,裴鹤京已经来到陶西右身后,他上前拍了拍追月的头,冲陶西右抬手命令,“下来。”
陶西右嘿嘿一笑,拍拍掌心,握上裴鹤京的手,立刻便感觉手指被对方用力捏紧,随即他被裴鹤京半抱着下了马。
其他人也赶紧下了,训练师过来将马匹牵走。
“鹤京哥,你看看他可不就是胡闹么,张云逸可是客人,哪有他这么对客人的?”裴沙川抓紧机会挑拨。
“那你跟我睡?”陶西右坏笑着,“沙川堂弟?”
像是突然被人朝脸上扔了一坨泥巴,裴沙川顿时被打得措手不及,“谁谁、谁要跟你睡?莫名其妙!”
“不是愿赌服输吗?” 陶西右噘着嘴左动右动,“你别怕,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说还好,一说张云逸后背阵阵发凉,传闻裴鹤京很是宠爱这个陶西右,若是他撒撒娇,非要自己陪睡,而裴鹤京为了逗他高兴允了,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做人?!
做裴鹤京的情人,那是无上荣光,做裴鹤京情人的情人,那是什么?那是天大的笑话。
张云逸越想越慌。
陶西右高高地挑起眉毛,裴鹤京让他嘚瑟了一会儿,才揽住他的腰,“走吧,去换衣服。”
一边走,陶西右还抽空回头冲张云逸笑,“你考虑考虑哈。”
张云逸考虑不考虑陶西右不知道,他只觉得爽翻了,裴鹤京的手一直搭在他腰上都浑然不觉,一直在和裴鹤京倾诉自己赛马时的心境。
“我靠你是不知道,那俩孙子想夹我,亏得我英明神武,我一个……”
砰——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裴鹤京一把砸上,混着寒风发出不小的声响。
陶西右一愣,只觉得四周气温骤降,他缓缓地侧头看裴鹤京,“怎、怎么了?”
裴鹤京这时才把手从陶西右身上放下来,紧接着便抬手解表带。
这很反常,陶西右退后一步,裴鹤京脸色平静,眼底却似藏着一阵山呼海啸。
“我,不是赢了吗?”陶西右抬起手,有些急了,“我哪里都好好的,不是吗?”
裴鹤京将表随意一丢,单手扯过陶西右的一条胳膊,陶西右吓着了,下意识挣扎了下,但就是这小小的一个动作惹得裴鹤京瞬间拧起眉头,手上用劲,一下将他推到衣柜门上,发出“哐”一声响。
陶西右整个上半身贴紧柜门,裴鹤京从后面挟持着他的两条手臂,视线里看不见人,陶西右很慌,“到底怎么了?裴鹤京?”
“你总是不听话。”
裴鹤京单手控制住陶西右的两只手腕,右手向上按着陶西右的后颈,然后指腹一寸一寸滑过肩膀、脊柱。
速度很慢,很仔细。像是一块冰沿着皮肤缓缓滑动,陶西右忍不住哆嗦。
裴鹤京的声音也很凉,一丝感情也不带,“你在马背上起飞,撞到的却是我的心脏。”
这一生,裴鹤京从未有过像刚才那样的时刻,心跳加速、手脚冰凉。在裴沙川和裴元撞向陶西右的那几个瞬间,他几乎呼吸停止。
直到陶西右脱险,在刺眼的阳光下对他微笑,裴鹤京胸腔里悬着的心才缓缓回归原位。
而此刻,陶西右手腕的脉搏和他连在一起,一下一下。裴鹤京的手缓缓来到陶西右后腰,将扎进去的衣服抽出,手掌贴住那处的皮肤。
陶西右被裴鹤京的手掌冻得抖了一下,浑身僵住,喉结猛烈的滚动几下,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腰上的那只手指腹轻轻滑动两下,指尖发力,是一个往下按的动作。
这个动作陶西右并不陌生,但一般发生在chuang上,是要他压低yao身,抬pi股的意思。
“裴……鹤京。”陶西右声音微颤,脸还贴着柜门,下意识配合着压下去,嘴里赶紧承认错误,“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我下次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
裴鹤京敛着眉,充耳不闻地将陶西右的扣子解了。
“你别!”陶西右赶紧阻止,虽然都是独立的更衣室,但如果动静太大,他担心会被听见,“他们来了怎么办?”
“你尽管叫。”裴鹤京继续自己的动作,“我看谁敢听。”
陶西右大腿一凉,心里头又慌又痒,裴鹤京一松开他的手腕他就直起身来,下一秒就被掀了个面,和裴鹤京正对着。
铺天盖地的吻冲着他砸了下来,汹涌、强势,剥夺呼吸、心跳。
被这么激烈的亲着,陶西右逐渐腿软,全靠裴鹤京架着他,后背抵着柜门有点凉,陶西右哼了一声。
于是裴鹤京将他两腿捞起来,抱到一旁的沙发上。
对面是面全身镜,陶西右倒下去视线刚好对着镜子,两人的动作一览无余。
他心脏一紧,脸更红了,虚虚地抬手搂着裴鹤京的脖子,想要的吻立刻落在他的额头、嘴唇、脖颈,继续往下。
这是裴鹤京,陶西右眼神逐渐迷离,缓缓陷入一个看不见的漩涡……
居然有这一天,裴鹤京因为他失控,不分场合、时间,只想立刻拥有他。
“啊——”
陶西右突然高高叫了一声,连忙又抬手自己捂住嘴,整个人抖得不行,脚趾脆弱地蜷在一起,裴鹤京喜欢听他叫,不满地把他的手扯开,又俯身吻他。
“叫。”
裴鹤京命令。
要命,陶西右咬着嘴唇,心也被撞得悬起来,裴鹤京听不见想听的声音,动作越发的狠。
沙发角移了位,可见陶西右承受了多大的力,镜中的画面晃动而模糊,陶西右终于没忍住,大声叫了出来。
一边叫,一边认错。
“我知道错了,裴鹤京……”
“嗯——老公,我错了,轻点吧。”
听见就听见吧,爱他妈谁谁谁,真忍不住了,陶西右心想,他要爱死裴鹤京现在的样子了。
但他其实想多了,裴元一行人过来更衣,远远地就被拦下来了,工作人员请他们到另一头的更衣室。
“搞什么啊?这边更近啊。”裴沙川抱怨。
“抱歉,鹤京少爷的吩咐。”
*
过了一个多钟头,陶西右被裴鹤京抱着出来,径直回了主宅。
午饭时一个人都没有,陶西右刚小睡了一会,精神恢复得差不多,笑道:“看来这张云逸不敢和我睡啊。”
一旁的裴鹤京掠了他一眼,陶西右连忙收敛,“只跟你睡,只跟你睡。”
这事暂且过去,却不料张云逸仅仅是个开始。
每个周末,都会有不同的年轻人到裴家来,男的女的,各种风格。
周六的懒觉也被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打扰,裴鹤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陶西右看在眼里,内心其实也不是滋味。
虽然说裴鹤京是坤元未来的继承人,但到底目前所掌握的权力有限,裴瑄并没有完全放权给他,况且还有裴宁德父子,他们在坤元的话语权仅次于裴鹤京。
裴鹤京看似坐在高位,其实处处受限。
不仅公司里,生活中裴瑄也是密不透风地盯着裴鹤京,他不厌其烦地寻来各式各样的人,想要陶西右和裴鹤京离心。
感情最怕怀疑和争吵,时日一久,人就疲惫了,裴瑄想得好,但陶西右从来不会和裴鹤京吵。
越是挑拨,他们关系就越紧密。
年后,天气慢慢变暖,裴鹤京却病了。
裴瑄不得已停止了不断找人进门的计划,陶西右也时刻贴身照顾着裴鹤京。
像是感冒,裴鹤京总是反复高烧,不断服药又刺激到胃,时不时就疼上一会。
陶西右心疼坏了,一直轻轻给裴鹤京揉着胃,想让他舒服点能睡个好觉。
但是病情依旧没有缓和,家庭医生便给裴鹤京挂了吊水。
软管里的药水泛着微光,顺着透明的管道蜿蜒而下,像条缓慢游动的银蛇。陶西右守在床边,看着裴鹤京消瘦不少的容颜。
裴鹤京除了胃不太好以外其实很少生病,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陶西右很是担忧。
爱人生病,陶西右是吃不好睡不好,非得亲自伺候裴鹤京吃完了,睡熟了他才放心。
二月八号,陶西右22岁生日,陶西右没有声张,谁也没说。
裴鹤京这天状态好了不少,搂着陶西右睡了一个冗长的懒觉。
陶西右醒来时阳光已经晒进房间,窗外的那棵山茶花只剩叶子,绿油油的,风一吹就晃动,发出唰唰声响。
“生日快乐。”裴鹤京在他清醒后对他说。
“你怎么知道?”陶西右撑起上半身,很是惊讶。
裴鹤京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戴在陶西右手腕上。
温润而软糯的触感,陶西右抬起手,发现裴鹤京送给他的是条奇楠手串,深褐的珠体上,细密的油线如蜿蜒的星河在表面流转,淡淡的蜜色光泽游动在手腕间。
识货的人打眼一看估计得惊掉下巴,这条手串曾轰动过文玩界,是以两千万的价格被曾经的裴家嫡子拍得。
陶西右不太识货,只觉得眼熟,“诶,这不是你之前戴过的么?你改小了?”
“嗯。”裴鹤京握着他的手腕,陶西右骨骼细,戴着很是好看,“好好保存。”
“我一定会的!”陶西右稀罕得不行,只觉得裴鹤京戴过的更香,“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喜欢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