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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书库 > 奇幻玄幻 > 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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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晚间入睡时,辞盈诉说着对小树活不下来的担忧。
    谢怀瑾曾在信中听闻辞盈几种几死的战绩,此时想要安慰都不知从何开口,良久后只说:“不行我们就再种一颗。”
    “也叫小树吗?”辞盈笑着道。
    青年平静说:“比这次的树粗壮一些的话,可以叫大树。”
    辞盈闷在谢怀瑾胸前笑,眼角一点一点弯起,两个人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交缠在一起,连带着温热的呼吸。
    心跳声在暧昧的情绪中蔓延,辞盈脸上的笑逐渐变淡,眼中的情愫缓缓增生。
    她看着面前的人,在床上,他们依偎在在一起,于是两颗心的距离只有两具温热的皮骨,滑腻复杂地裹着两颗相近的心。
    吻到来的时候,辞盈闭上眼。
    她沉沦于这样浅显的亲密,手被青年悄然握住,等青年的手停在她脖颈时,她像浪流拥上去抱住了他。
    辞盈炙热的呼吸洒在谢怀瑾修长苍白的脖颈间,印出淡淡的一片红,她伸手将人拥紧,恍若河流包容地接纳谢怀瑾整个身体。
    她始终没有再问关于床事的一切。
    只平常地,用每一场亲密无声诉说她的不在意。
    四月中旬的时候,辞盈回来时,谢怀瑾告诉她小树长了新叶,她提着灯笼拉着谢怀瑾的手去看新长出来的叶子,用灯笼的光照亮那一抹新绿:“真的耶!”
    “嗯,起码能活过春天。”谢怀瑾淡淡看着辞盈的高兴,伸手将辞盈手中的灯笼接过来,方便辞盈看得更清楚。
    那小小的,嫩绿的一片叶子。
    看完叶子后,两个人也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手牵着手在府中散步。
    一路上鲜少遇见人,辞盈笑着讲着军中的趣事,轻声抱怨公务的繁琐,谢怀瑾偶尔摸一摸辞盈的头以示安慰,偶尔跟着辞盈一起笑起来。
    “等夏天的时候,我们去绵南避暑,燕季说那里有燕家的山庄。”
    “好。”
    辞盈靠在谢怀瑾的手臂上:“漠北的夏日很热的,比长安还要热上不少,你从前大多数时候都是秋冬在漠北,不知道。”
    谢怀瑾轻笑着用手背贴了贴辞盈的脸。
    青年手常年的冰冷的,辞盈舒服地眯起眼睛,笑说:“夏日晒一晒就热了,不过......嗯,现在还不错。”
    两个人在亭子里坐下来,奴仆在一旁奉上棋盘。
    辞盈下棋水平一般,当然是和谢怀瑾相比。
    她知道谢怀瑾不会让她输的很难看,于是次次兵行险招,果然,露出的破绽青年不抓,该围堵的路青年不堵,但即便让到这个地步,辞盈依旧只和谢怀瑾打了个平手。
    倒也不丧气,只是对谢怀瑾对棋局的把控能力又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她耍赖一般从谢怀瑾的棋篓子里拿上两颗,弯着眸放到桌面上。
    好,现在是她赢了。
    谢怀瑾温柔看着,半晌后缓慢露出手心两颗白子,同辞盈的两颗放在一起。
    辞盈看了一眼,没忍住又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周围,见到没有人看见这一幕才眨了眨眼,手将四颗棋子一拢然后全部放回棋篓子:“不下了不下了。”
    对面的人是谢怀瑾,她总想耍赖。
    两个人又牵着手回去,谢怀瑾提着灯笼,身上的雪衣被光映得恍若淌下的月色,偏哪一张脸又生的不似凡人,看上去浑然天成的一片。
    辞盈常觉得是自己是人间。
    是人间留住了月亮。
    后来,辞盈很偶尔地得到一些消息,她不知晓自己是否要看,却又无法出声询问谢怀瑾。
    打开一封关于爱人过去的书信,她觉得应该征求谢怀瑾的意见,却又明白她无法将一些话说出口。
    再三思考下,辞盈将其放入书房最深的红木箱子底下。
    后面,辞盈陆续将红木箱子中原本的东西一一放回去,一层一层压住,人性顽劣,固有的窥私欲披上了一层关心的壳,却还是在手指尖触碰到的那一刻,辞盈心头涌起强烈的不适。
    她的手指尖停在信封处良久才缓慢压下心中浓烈的探究欲望,红木箱子渐渐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充满,那封信被压了又压,最后连浅浅小小的一角都不再有。
    辞盈缓慢地将那些谢怀瑾始终不愿透露的过去掩埋。
    红木箱子被盖上,然后被放回了原处,除了箱子底多了一封拆开未读的信,其他的和从前没有区别。
    辞盈想,那封信大抵不会再见天日。
    长安的局势一变再变,皇帝上位了又下位,下位了再上位,世间至尊的地位恍若儿戏。
    辞盈明白一切背后都有谢怀瑾推动的手,但她没问,她只是按照观察着权势的脉络,也无声息地为漠北和自己夺来一份利益。
    人在权久了,总会如此。
    或许是因为此,因为辞盈真正站在了谢怀瑾当初所在的位置,于是她明白了曾经的很多事情。
    哪怕她和谢怀瑾需要面对的,是那么那么不同。
    于是,辞盈开始明白,从前的谢怀瑾和辞盈就是无法相爱,那些拥抱和试探都是他们对爱情的贪婪。
    幸好,他们在过去的未来。
    ......
    长安混乱的局势一直到六月下旬才结束,一个更为年轻的宗亲上了位,明面上还是宇文家的,但到底是不是谁都说不清,几番轮转下来,无论是世家还是宗族都气血耗尽,如今只能将就着咬着牙混着血往下咽。
    辞盈认识新上位的那人,几年前谢怀瑾同她说过。
    她已算天资聪颖,却依旧在某些时刻沉默地望向不显山不露水的青年,谢怀瑾不算一个张扬的人,当初美名扬天下是因为诗文,在他权势最盛之时,也始终拿着谢家作幌子,除了水阁惨案和皇帝发难的那次宫宴,青年始终低调得可怕。
    是在这一刻,辞盈缓慢明白了苏雪柔口中的嫉妒。
    但她嫉妒吗?
    辞盈好像觉得没有。
    她好像......只有心疼。
    过去朱光还在时,几次提起难掩沉默,一直到朱光死辞盈都未能从朱光口中真正听见什么。
    什么东西这么难言,辞盈不知道。
    她记忆中只有朱光始终发蹙的眉。
    那日大殿上,苏雪柔将谢怀瑾称为“怪物”。
    辞盈想,她到底是偏袒的。
    在苏雪柔说出“怪物”的那一刻,比起认同她心底升起来的是隐秘的心疼,即便那时他们并未心意相通她甚至还在想办法逃离他的身边。
    心最会骗人,也最骗不了人。
    那些迟钝的酸涩在有一日绞得辞盈心生疼,而因为一人滋生蔓延的疼痛比心,比嘴都要诚实。
    回去之后,辞盈抱住了谢怀瑾。
    那时谢怀瑾正在院中浇树,被辞盈抱住,就伸手将水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才浇一会,天热,好像要多浇一些。”
    辞盈轻声笑着,看向青年。
    一开始连名字都取得敷衍的是谢怀瑾,到后面最上心的也是谢怀瑾。
    她拿过水壶,完成了后面的浇水。
    谢怀瑾就安静在旁边看,等辞盈浇完之后用干净的白帕给辞盈擦额头很微小的汗珠,辞盈凑近看,惊讶于这么热的天谢怀瑾居然连汗都没有出。
    辞盈聊起避暑山庄的事情:“我同燕季说好了,我们半个月后启程。”
    “燕将军也要去吗?”谢怀瑾问。
    辞盈摇头:“他说不想去,觉得路上太奔波了。”
    “好拙劣。”青年看着辞盈温声道。
    辞盈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觉得,他苦思冥想好久寻了个借口,应该只是想留下来陪泠霜。”
    “在一起了吗?”谢怀瑾问。
    辞盈摇头:“没。”
    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两人的事情,轻声道:“未来的事情未来再看吧。”
    看了一两年了,辞盈觉得应该到不了她出手。
    燕季一直追的很尊重。
    她想了想,问谢怀瑾:“你觉得他们两个会在一起吗?”
    谢怀瑾看着辞盈的眼睛,摇头。
    一语成谶。
    七月上旬,辞盈和谢怀瑾准备出发去避暑山庄的那一天,燕季突然背着个包裹找了上来:“辞盈,我也要去。”
    辞盈和谢怀瑾对视一眼,掀开帘子让燕季上来。
    燕季整个人沉稳了不少,辞盈偶尔觉得燕季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这么天真也多亏她那个不想让燕季长心眼的爹。
    辞盈小心问:“怎么了?”
    燕季垂头,很久之后才说:“没什么。”
    谢怀瑾悄然牵住辞盈的手,侧头很轻地摇了摇头。
    辞盈拿出叶子牌,让两个人陪她打。
    打着打着,燕季话变多,说来说去也就一个意思:“泠霜不喜欢他。”
    辞盈无法安慰,这个命题她和谢怀瑾都无法作答。
    她们曲折的爱情只有延绵的群山,感知不到的爱,沉默与退后的徘徊。
    没有、没有过从一开始就没有过的爱。
    背着燕季,两个人牵着手,然后让了燕季很多局,燕季一连赢了十几把,都察觉不到异样,只嘴上喊着“公平”,什么“情场失意牌场得意”,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说真的,辞盈有些吓到,但她上去安慰一句,燕季哭得更厉害了。
    她拍着燕季的背,看着平日断了腿都笑兮兮的燕季哭得佝偻下身体,嘴中说着:“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呢?
    辞盈没有再问,她将很甜很甜的糕点全部摆到燕季面前,燕季吃了一个,嗓子被齁得糊住,倒是哭不出声了,就一双眼瞪着辞盈。
    作为小辈,辞盈又“恭敬”地递上一块糕点。
    燕季恨恨地接过,垂眸吃了起来,眼泪落在桌上,声音齁着说:“真难吃,辞盈你能不能带点好吃的东西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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