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100 晴雯:珠大奶奶能有什么事情?
第100章 1.100 ?晴雯:珠大奶奶能有什么事情?第一卷1.100晴雯:珠大奶奶能有什么事情?
一顿午饭用不了多长时间,谢鳞离开时还不到未时(十三点)。
不然呢?
他和周璇都明白,两人已经过线了,偏偏都忍不住那种感觉。
如果只有一位郡主娘娘,说不定暖昧一些,就算有丫鬟在,他也敢再多一个司棋或是侍书,可周玥同样出身皇家,他肯定不想弄出什么新闻,要不然两人都不好收场。
其实,今天这次见面已经暴露不少东西,忠顺亲王依然不老实。
封建时代的“技术传承”可不像现在这样,有一套从上到下的精密体系,而是基本依靠师徒、父子乃至父女关係,口口相传完成教学,任何知识都可能会“家传”,甚至“传內不传外”,更別说各种药方之类,指望大夫交出来纯属想多了。
可是,周璇刚才说过,她已经弄出十余种中成药,哪怕都是一些治疗小毛病的药品,
同样不可能说句话就办,至少,以他女眷的身份绝无可能隨意办到。
那就只能动用忠顺王府的资源,而且是全力支持那种。
否则,这年月的药方必然是汤药所用,转化为中成药不是把药材磨碎、团成药丸就行,而是需要反覆试验、需要临床信息,这些事情非常复杂。
可是,仅仅不到一个月,她就完成了十余种,这里面需要动用的资源堪称海量,人力、物力、財力等等,消耗非常巨大。
忠顺王府要是真的老实,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做好事吗?
所以,回家的路上他依然在反覆思考,试图找出里面的隱藏的东西,结果当然是屁用没有,直到进入后宅,饭后无聊、正一起解九连环的两个丫头转过脑袋,看到他后齐齐露出惊讶的神色。
“怎么,不认识了?”谢鳞摇摇头赶走头脑风暴,笑著调侃她俩,“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害怕我发现?”
“二爷又嚇嘘人!”袭人赶紧放下玩具起身,白他一眼接过风衣掛好,另一侧的晴雯著嘴接过佩刀,同样掛在墙上,“我没想到你会下午回家,平日里若无要事,你都是在衙门里直到晚上的。”
“主要是今天没什么事情。”谢鳞鬆口气坐下,指指茶壶向晴雯示意,没想到这丫头咬著嘴唇转过脸去,竟然不搭理,“我上午正好有事处理,这不是在人家吃完饭就回来了?还有,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这丫头今天很有脾气啊!”
“荣国府的素云姐姐来过一趟。”袭人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晴雯脑袋,这才给某人倒上茶,“我的二爷,你但凡注意点儿,也不用我们两个做丫头的担惊受怕。”
“素云?”谢鳞立刻想起一件事,“有没有留下什么?”
晴雯还是不说话,咬著嘴唇从茶几下抽出一张红笺递给他,偏偏递东西时还扭著头,
就是不和他对视。
大概是已经熟悉环境、认清某人的“嘴脸”,她现在越来越显出原有的脾气,动不动就敢选脸子,虽说每次都被收拾一顿,最后各种服软求饶,可又每次都不长记性,很快“从头再来”。
“小蹄子,给你脸了是吧?”所以,谢鳞这次也没惯著,一把拉到怀里扭住耳朵,“
说吧,又怎么了?”
“司棋姐姐、侍书妹妹、素云姐姐、甚至珠大奶奶,还有好几次分不清身份的脂粉味儿。”晴雯板著脸开始“翻旧帐”,“再加上我们姐妹,我的好二爷,您是和贾家有仇吗?”
“额一一”谢鳞尷尬的搂紧丫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
说什么?
这里是红楼啊,现代男人的梦想之地啊,好多妹子啊。
问题是,这些妹子不是贾家的,就是和贾家有关係,动的多了確实显得不怎么地道;
再就是寧荣贾氏的各种底蕴资源,但凡懂点儿朝廷事务的都明白,这些有多宝贵。
沾的多了,可不就显得对贾家很不好?
要不,以后离远点儿?
呵呵!
“二爷,珠大奶奶留话说,今晚请你小坐,有个长辈介绍你认识。”看出他的尷尬,
袭人急忙过来接下红笺,含笑说起来,“至於地方,她说你们刚去过。”
这也是袭人聪明的地方。
要说醋劲儿,其实她比晴雯更厉害,但很懂分寸,只会悄悄玩些小手段,而且绝不做超出身份的事情,比如她从不说三春或者李紈的不是,哪怕如今已经“无比熟悉”,她依然保持態度,最多只和司棋、侍书等丫头爭一下,表面上更是一片温柔。
她很清楚,自己为的是將来的妾室地位,绝不能得罪“奶奶”。
不论这位“奶奶”是谁,反正不是她。
相比之下,晴雯就差了最少三条街,“段位”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性格和状態完全写在脸上,什么掩饰、遮盖都没有,时不时还会说些过头话,弄得某人都没脾气,幸好她也就这点儿问题,其他方面表现很好。
所以,她俩在红楼中的最终结局完全可以理解。
“一个长辈?”谢鳞表情一动,已经猜到对方身份。
“二爷今晚还需要留饭吗?”袭人不舍的问道。
“不用了。”谢鳞摇摇头,一左一右揽住两个丫鬟,“今晚的事情可能比较多,你们俩自己弄些吃的吧。”
“珠大奶奶能有什么事情?”说这话的只会是晴雯。
“主要是她的长辈。”谢鳞没好气的一瞪眼,“可能还有麻烦。”
“长辈?”袭人表情一动,“我记得当初听说过,珠大奶奶娘家姓李,父亲也是一位大官,这次应该是一—嗯?二爷,不是他吧?”
“想什么呢?”看到她那副担心的样子,谢鳞哭笑不得,“李大人现在江南呢,怎么可能过得来?你们俩別问了,反正说多了也听不懂,老老实实做个乖丫头,好好伺候我就行。”
“说不定还要伺候別人,珠大奶奶或者其他什么奶奶。”晴雯又开始抱怨,“奴婢不过是..”
“小蹄子,又皮痒了?”谢鳞乾脆一左一右搂起两个丫头,大步向臥房走去,“横竖吃完饭需要活动一下,省的你还有力气耍嘴!”
“主子,奴婢知错了!”
当晚,后巷小院。
谢鳞一直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才到,原想著给李紈省掉一些麻烦,却不想刚到院门口就发现,正房已经亮起灯不说,隱隱还有对话声传过来。
“二爷,李家奶奶两香之前就到了,另一位李大人稍晚一些,却也等了超过一灶香。”看他进院,门房的徐叔立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没想到有客人,根本没什么准备,请二爷责罚!”
“好了,我也没想到。”谢鳞赶紧扶起忠心的老家丁,“原想著不会太早,你看我都晚了这么多。”
“谢二爷!”徐叔这才躬身行礼,隨即转身將院门带上。
谢鳞点点头向里面走去,大概是听见他的声音,正厅內的对话停了下来,通过大开的房门,他看到一桌酒菜已经摆好,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身穿便服端坐在主位,表情非常严肃。
以及一“来了?”李紈含笑迎在门口,见他过来就上前服侍,像极了等丈夫回家的小媳妇,“妾身收到二叔传信是今天上午,再加上一些不便,今晚的安排到底急促了些,不妨事,横竖都是自家人。”
“你呀!”有长辈在,当然不適合做什么亲密动作,他只能含笑向小寡妇点头示意,
旋即进门躬身一礼,“见过二叔!”
..:”李守义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又忍住,良久才长嘆一声起身,“坐吧!”
“多谢二叔!”谢鳞这才拉开椅子,坐在对面位置。
这年月的男女关係,可不像现代那样复杂多样,平日里女性的交际圈非常有限,一般在没出嫁时,只有自家一些亲族、至交的內院女眷,嫁人后更窄,可能只限於夫家的圈子內,再就是以前的手帕交之类。
但是,不论哪个圈子,都极少出现异性好友。
像是王熙凤这种“从小当男儿养”、认识一堆武勛圈內子弟的特殊情况,其实严重违背礼教规矩,传出去甚至会威胁到生命。
贾宝玉:什么是礼教规矩?
就这还说的是圈內,世家大族中,如果是一个出嫁的妇人,和家族之外的其他男性有任何交往,基本上等於直接对外宣布“有一腿”,很难再有其他情况,更別说是一个寡妇。
再说了,某人刚才张口一句“二叔”,辈分是从哪里论的?
李守义当然看出问题,但眼下的情况明显不適合点破,只能忍住不提;更何况,相比於已有崛起之相、兄弟二人全都升职加薪的定城侯府谢家来说,已经沉寂多年的李家也没多少底气硬刚。
名声?
李紈的事情真要传开,某人可能只是“年少慕艾”问题,谢家本是武勛,这类事情根本无所谓,李家多年坚持才算打造出来的“诗书传家”、“诗礼簪缨之族”名號肯定全完蛋,內眷清誉也得进粪坑。
所以,他全当没看见。
“二叔、青麟,你们先坐!”李紈当然能看出李守义脸上的不满,但她並未辩解什么,含笑为两人满上就轻轻万福,“我先进去,有什么事情记得招呼。”
借著房门的开闭,谢鳞发现里面还有战战兢兢的素云。
想想也是,李紈不大可能一个人出门,带著丫鬟很正常。
“小侄敬二叔一杯!”眼看气氛有些尷尬,某人想了想,还是以酒席为开头,一仰脖闷掉酒杯才说道,“今晚我大哥还有三位哥哥在安合居设宴招待,我还以为二叔会过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守义摇摇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表情有些复杂,“前些日子刚收到侄女传信的时候,老夫非常惊讶,算起来,因为贾家的原因,她已经数年没有和家里联繫过。”
两人都避开对李紈的称呼,虽说无关紧要,大家都清楚各自的关係,但还是掩耳盗铃。
“那边府里的风气不太好。”谢鳞当然知道原因。
“区区一句“不好”,哪里能说清贾家的风气?”李守义对此非常不屑,却也没有多提,“虽说多年不见,老夫收到传信后,还是马上打听她说的事情,然后很快发现,令兄被弹劾之事多有內幕,確实不方便参与。”
这话是明说自己的態度,当初他愿意帮忙,和李紈没有关係。
很好,很书生。
“不论如何,小侄都要多谢二叔援手。”谢鳞笑著说了句套话。
“上次你我相见,我看你三两句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当是一时俊杰。”李守义没接茬,语气也冷淡不少,“后来见到你大哥,老夫才知道想多了。”
“二叔说笑了。”谢鳞有些尷尬。
以谢鯨的脾气,能让对方看得上才怪了。
“哼!”李守义瞪他一眼,“今日找你过来,主要是有些事情需要商量,头一个,我看你能力出眾,蹉跎於武事有些委屈了,你们侯府也有国子监的荫封名额吧?若是你愿意,老夫可以代为引荐。”
国子监又名“太学”,是封建王朝的最高学府,但內部远不是很多人以为的“清亮”,其学生一般称“监生”,听起来一样,实际上分为四种:贡监,优等秀才提拔“考入”;举监,举人入学提升;荫监,四品以上官员子弟“蒙荫”入监;例监、捐监,钱买的。
但不论如何,只要掛上“监生”的名头,理论上可以直接当官不说,也能跨过秀才试和乡试,直接参加会试,李守义所谓的“代为引荐”,基本上等於保证他能入学。
毫无疑问,某人根本无所谓。
“多谢二叔照顾,小侄非是举业中人。”
“罢了!”李守义大概早有预料,嘆口气就没再多说,“第二件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家兄已经滴居金陵多年,一心回报皇恩,可惜至今未能成行。”
他没有说的太深,但某人已经明白意思。
“相信二叔明白,这么大的事情小侄做不了主。”所以,谢鳞沉思半响还是决定试试,“不过,我还是要多问一句,李大人可曾向陛下上过摺子?”
这话需要换个方向理解一一你拜过码头吗?
他可不敢忘记,李守中当初是太上皇的人,现在龙椅上却是安泰帝,虽说总体形势上,皇家內斗依然是老的那个占上风,但已经谈不上多少优势,再说谁都明白,他不可能长生不死。
安泰帝的人就算现在不行,將来迟早可以,想要“起復”,不拜码头怎么可能?
“这一—”李守义有些尷尬,“却是不曾。”
“二叔,朝廷事大,可不是吃顿饭这么简单。”谢鳞这才明白里面的问题所在,无语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夹了两筷子菜,“李大人正值英年,难道真想蹉跎於江南之地,
空耗一身学问吗?”
李紈不到三十、还是独女,按照封建时代的结婚年龄,李守中现在顶多五十左右,正是一个官员的最佳时间段,又是从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上退下,但凡他积极表现一下,也不至於最后鬱鬱而终。
“李家深受太上皇大恩,有些话不方便多说。”李守义並不想一直担任什么“五经博士”,“再说我们一直与八公各家交好。”
“二叔,八公各家虽说一直亲近太上皇,却从来都不会在两位圣人之间多话。”这一点谢鳞很好奇,因为他记得,武勛后来完蛋了。
正常来说,能让一个封建王朝开国世家彻底完蛋的罪名很少见,什么犯罪、家风乃至人命官司都很难,更別说是几个不肖子孙。
绝大多数情况下,“站错队”基本是唯一一种。
问题是,四王八公至今都没站队。
“这个..:::”李守义有些尷尬,“我也劝过家兄。”
“李大人的脾气啊!”谢鳞只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