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107史湘云:三姐姐写的是馆阁体?
第107章 1.107史湘云:三姐姐写的是馆阁体?第一卷1.107史湘云:三姐姐写的是馆阁体?
荣国府,园暖阁。
虽说朝阳已经仁慈的洒下光明,受限於寒冬的残留威力,整个园子里依然谈不上温暖,残雪没有丝毫融化的跡象,但在一些露出较多的地面上,丝丝新绿耐不住对暖春的渴望,已经钻出嫩梢。
暖阁之中,向阳面窗户依託昂贵的西洋“进口”平板琉璃,虽说都有些泛黄,却也將宝贵的阳光迎入房內,配著东南、西南角落的两台安泰炉,整个房间的温度足以让人只穿贴身袍裙。
一张靠窗长几上,几张简单裁开的大纸平铺好,探春正满脸严肃的挥动一只中號毛笔,认真练习著馆阁体;旁边的史湘云盯著不断增加的字跡,面露感慨之色。
“三姐姐,你这笔大字愈发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她忍不住赞道。
“我不说自有先贤在前,就是只谈当今,朝堂上各位大人都是从科场上杀出来的,我怕是连比的资格都没有,哪里敢说什么“挑不出毛病”?”探春哑然失笑,“四妹妹,帮我把墙角那块徽墨拿过来,原来的用完一一四妹妹?”
望著正往嘴里放点心的惜春,她已经板起俏脸。
“四妹妹,我怎么觉得,自从咱们到了这里,你这小嘴儿就没停过?”史湘云“亲热”的抱住想要跑开的惜春,把她送到探春怀里,又指指空出大半的点心盘,“我拿过一个,三姐姐没碰,剩下的好像都进了你的肚子?”
“没,没有!”惜春眼珠乱转,显然是想找些藉口,可惜没等她想出来就忍不住“痛呼”出声,“啊哟——三姐姐,別打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你还敢说!”探春气的板著脸,忍不住“狠狠”几下抽在某处柔软,“这些点心是三个人的,你自己说说已经吃了多少?”
“其实也不多。”惜春面颊微红,“再说我也给你和二姐姐留著。”
“哪个问你留没留?横竖不过是些点心,谁还捨不得?”探春无奈的揪著妹妹面颊,
別说,一团肉肉捏著挺舒服,“你看看,你都吃成什么样子了?”
“三姐姐,哪来这么多点心?”史湘云拈起一块放入口中,面露满意之色,“这可是大顺斋的“全福寿”礼盒,口味最是正宗。”
探春没搭话,縴手向西指了指。
“鳞二哥?”史湘云语气一顿,表情复杂的转头望看某人的院子方向,“不错,京城能数上的老字號,就算总號不在十里街,必然也会有分號,以他现如今的位置,怕是都不用开口,识相的定会送些时新的点心果子。”
“还不止这些呢!”惜春很高兴,“几乎是我能想到的好吃食,鳞二哥那里都有,他一个人再加两个丫头,哪里吃的完?隔上三两日袭人姐姐就会送来不少。”
“所以,你就胖了一圈?”史湘云笑嘻嘻的调侃。
“哪个胖了?”惜春气急败坏。
其实,她现在虽说比以前长肉不少,却也不至於“肥胖”的地步,顶天说一句“有肉”,本就不高的身量、偏小的年龄再加上肉肉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可爱到爆的福娃娃,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捏捏“怎么,二姐姐今天没过来?”看惜春的样子,史湘云及时转移话题,“还有侍书那蹄子,昨晚上到现在都没看到影子。”
“二姐姐懒得动弹,和司棋留在老祖宗后院呢。”探春表情一顿,旋即若无其事,“侍书昨晚你没看到,今早我让她去鳞二哥那里送些东西,总不能又吃又喝的,连个还礼都没有吧?”
“哦?”史湘云总觉得哪里不对,“三姐姐给鳞二哥送什么?”
“横竖不过是一些针线,他整日里跑东跑西坏的快,只靠一个袭人哪里忙得过来?”探春放下毛笔,揽看惜春面露笑容,“其实並不只是我的东西,还有二姐姐的,也就是这个死丫头,整日里白吃白拿。”
“说的是呢!”史湘云知道没法再问,低头拈起一张写满字后扔在地上的大纸,“咦,三姐姐写的是馆阁体?”
“云妹妹看了这么久,现在才认出来?”探春表情一愣。
“我当然知道三姐姐的书法爱好,只是没想到你会练这个。”史湘云不太理解,“一般来说,馆阁体只有朝堂上的大人们才会用,而且只用於奏事、摺子一类,三姐姐练了做什么?”
“顏体也好、柳体也罢,甚至是汉隶、魏碑,横竖不过是书法的流派,閒著无事就练练而已。”探春面不改色,“云妹妹,我记得你爱好不少,怎么这些日子都不见用过?”
“现如今,我哪里还能像小时候那般悠閒。”史湘云面露苦涩。
“云姐姐!”惜春心疼的抱住她。
“罢了,这次能来我们府里,又有一帮子姐妹玩伴,想那些扫兴的事情做什么?”史湘云本就是大气开朗的性格,虽说这里面多少有些“表演”的成分,但总体不是假的,“横竖无事,我们不如去看看大嫂子一一,那是凤姐姐?”
探春和惜春顺著她的手指方向,透过李紈臥房没有完全拉死的窗帘,隱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歪在她怀里,不是王熙凤又是哪个?
“珠大嫂子和璉二嫂子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惜春对此非常奇怪,“我记得以前,
她俩除了碰到,平日里甚少来往,这些天別的我们也不知道,只看厨房那边送的吃食,就知道必是璉二嫂子开口。”
“横竖都是一家人,难不成还有解不开的仇怨吗?”探春表情有些古怪,隨便一句就带开话题,“不早了,也不知中午吃什么。”
“今日老祖宗又接了帖子出门,想必没什么好吃的。”史湘云无奈摇头,旋即看向又在打点心主意的惜春,“四妹妹怕是不用吃了。”
“死丫头!”探春爱怜的轻轻敲了妹妹一下,一左一右挽著两个姐妹走到暖阁门口,
自有入画和翠缕过来帮忙穿上袄裙、风衣,“罢了,在这里折腾半个上午,也该回去看看二姐姐。”
“说的也是呢!”史湘云含笑点头,惜春自然也没有二话。
很快,三人手挽手离开暖阁,向前面的住处走去。
只是在离开前,探春又扫一眼李紈院的后窗,虽说里面已经空下来,她依然想起先前看到的景象,心头依然很是奇怪。
与惜春、史湘云不同,她曾经问过丫鬟侍书不少事情。
所以,她知道一些不该闺阁少女知道的知识,比如“姐妹”什么的。
安合居客栈,后院套房。
“见过鳞二爷!”临近中午,谢鳞心情复杂的回到这里,就见房门口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屈身万福,“奴婢有些小事打扰,万请二爷见谅。”
“好久不见!”谢鳞轻轻一嘆,见面前他想过很多事情,一把抱住、亲密互动等等,
等到真正相见,他反而没了这些想法,“外面冷,进来坐吧。”
因为,两人虽说有过最亲密的互动,从根本上说却是“陌生人”。
丫鬟表情一僵默默转身回到房內,但並未入座,反而站在那里。
房间里竟是难堪的沉默。
“你们查过我?”良久,谢鳞还是开口打破平静。
“岂敢不查?”丫鬟面露苦涩。
“那天,是我对不起你们。”谢鳞轻轻一嘆,没再追究被调查的事情,“原想著......罢了,今日再见,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上元节当晚的事情,其实难说到底谁对谁错,不过是各有立场。
对於宫中的变乱,不论是太上皇和安泰帝的內斗也好、真有外敌突入也罢,其实和他没有太大关係,插手不见得有好处、置身事外反而更加灵活,就因为身份神秘的“夫人”,他不敢不管,被迫捲入其中。
虽说现在来看,这件事利大於弊,但当时谁又敢这么说?
夫人呢?虽说身份至今无从得知,但从她在上元之乱发生时表现出的態度看,肯定是属於皇家一方、至少是利益相关,这导致某人至今不敢有任何追查,因为一旦知道太多,
要是他搞错也就罢了,万一真的查出什么了不得的身份,他该如何收场?
反正以两人的身份,难道谁还敢把那晚的事情到处乱说吗?
男人的两条不共戴天仇恨是什么来著?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绝不带有任何妥协余地的血仇。
他如果真的查到“夫人”身份,甚至有所暴露,不是给自己惹上天大的麻烦吗?反正从主僕俩离开时的表现看,双方大概率再也不见,何必多事呢?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主动联繫。
一开始看到那支贵重的珍珠玉釵时,他还只是怀疑,再加上十足十的庆幸,一支珠釵就能看出“夫人”的身份极高,真要追查下去的话,大概率会被“埋”掉。
现如今还有什么需要乱想的?那天的丫鬟就在眼前站著呢。
“鳞二爷言重了。”丫鬟已经美目含泪,却依然强忍著情绪,显示出极高的素养,“奴婢今日过来,是奉了我们夫人之命过来联繫一下,並无要事相商。”
“是吗?”不知道为什么,谢鳞竟然有些不舒服,“你们的『夫人”没有其他事情交代吗?”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贱皮子”,说了心烦,不说又想说。
“只一件。”丫鬟已经控制住情绪,“我们夫人安排在东安门外准备了一处院子,今后二爷若是有事联繫,可以將消息送去,具体地址奴婢会详细说明;若是我们有事,也会安排人把消息送到这里,二爷只需按照吩咐去做。”
“东安门外?”谢鳞皱了皱眉,“不合適吧?
一这个年代的“皇城”,与现代人的理解有些不一样。
皇宫並非只有一处孤零零的“紫禁城”,而是在京城正中、大致呈“回”字形的庞大“双层”建筑群,常说的紫禁城,正式名称应该叫“宫城”,承天门就是宫城南门、正门,宫城外另有一道全封闭城墙,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城”外墙。
两道墙之间、主要是承天门和皇城南门之间,就是各种大项对外活动的地方,像是上元节帝后接见百姓朝拜、番邦朝贡时的接见,以及各种大型校阅等等,都是在这里进行,
紫禁城更像是“皇家私宅”,没有足够的身份根本进不去。
皇城就是宫城外围防线,主要由御林军驻守,想要入宫先入皇城,然后才能说“杀入宫中”,
所以,上元之变时,乱军必须先混入庆祝仪式,然后才是动手。
不提宫城,外面的皇城四道门,东西北三座大门分別是东安门、西安门和..:::.也不太方便说,南门就是那座现代华夏的“象徵”、城门楼子。
东安门是大臣入宫、上朝的必经之路,在那里布置一个据点?
没得失心疯吧?
“二爷放心,这个自有安排。”丫鬟很淡定,而且言语间带著毫不掩饰的自信,“我们夫人的能耐非是二爷可以想像,今后若是再碰到大功,如安泰炉或是上元节平乱一类的功劳,必不会让二爷如现在这般,只能眼看著被分走,自己吃些残羹冷炙。”
“你们夫人挺狂啊。”谢鳞差点儿笑出来。
“二爷不是也猜到不少吗?”丫鬟扬起臻首,美目毫不客气的与他对视,“比如,那晚之后,你没有胆子做出丝毫的查探,不是吗?”
谢鳞沉默了。
“你们夫人和宫里有关係?”良久,他说出了自己的最高猜测。
“二爷真想知道?”丫鬟似笑非笑,“不害怕了?
“你还没吃饭吧?”谢鳞没敢接话,“我去让人安排些吃的。”
被一个小丫头鄙视了,丟人吗?確实。
但不管怎么说,难道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说完,他也没等什么回答,自顾自起身到前面的客栈,安排人送些现成的可口小菜过来。
“多谢二爷款待。”片刻后,见他回到房中,丫鬟起身后轻轻一礼,“只是奴婢还有要事在身,不敢再耽误二爷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某人总觉得她的语气充满失望。
失望什么?
“小蹄子,你是不是搞不清自己身份?我说让你吃饭,难道你以为是在商量吗?”想到这里,谢鳞眼睛一瞪,一脸“怒火”的將她搂住,用力抱在身前坐下,“主子的话,你敢不听?”
“二爷想做什么,奴婢还能如何?”却不想丫鬟突然面泛红晕,默默扭开臻首,只有丝丝粉红慢慢延伸到脖颈以下,“横竖都是伺候人的,纵是被羞辱一”
“哦?”谢鳞脸上浮起古怪的笑容,“乖女孩,说几句好听的?”
丫鬟没说话,只是猛的扬起臻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