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2.22 林黛玉:是那些老亲的路子?
第130章 2.22 ?林黛玉:是那些老亲的路子?第二卷2.22林黛玉:是那些老亲的路子?
扬州,巡盐御史衙门。
一队十余人的精锐骑兵从百步开外就慢慢减速,在大门前正好稳稳停住,且所有骑土动作基本整齐,显示出很高的训练素养;打头的精壮男子緋色官袍、无甲佩刀,转头向身后示意,立刻有一人滚鞍下马,飞跑著直奔门房。
不到半香后,这队骑士鱼贯而入,普通士卒自有人接下,带到偏殿喝茶,马匹也被拉到马棚餵上;打头的武官却穿过大堂直入后衙书房,身边只带一个贴身亲兵,显然是早有预约。
“扬州卫指挥使罗进见过林大人!”刚一进门,他就主动向官职比自己低一级巡盐御史抱拳行礼,“家父当初跟隨先平原老侯爷出征关外,为国捐躯,我还是多蒙蒋大哥照顾才有今日,前两日得信后一直不方便过来,今日来迟万请恕罪。”
“原来是平原侯府门下,还请入座。”林如海接过武官的拜帖和蒋子寧的名帖,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算起来,林家当初也是十二侯一脉,只是先祖转为文官传承至今,一向有失亲近,想不到如今遭难,竟要靠老亲扶持,海万分惭愧。”
这才进门武官恭敬的原因。
他是平原侯府蒋家的门生,能混到扬州卫指挥使的位置,全靠蒋子寧帮忙疏通协调,
林如海却是同属於十二侯的林家家主,地位比他高出一档,再加上现在朝廷“文贵武贱”的风气,巡盐御史还是安泰帝亲信,就算现在麻烦缠身,那也不是他能看轻的。
所以,他进门就亮明身份,说话语气甚至带著明显的谦卑。
封建时代的官位就是地位,但在这个圈子里,又不完全如此。
很多世家大族百年甚至几百年、数个朝代传承,“门生故更遍於天下”的说法不带一点儿水分,看起来光鲜灿烂的大官,可能只是其门生,小小的年轻官员,可能是这家的公子,两人见面后名义地位差距极大,实际地位却正好反过来。
比如《三国》中,袁绍为渤海太守,韩馥为冀州牧,前者地位比后者差一个大档次,
但两人却以前者为主,因为韩馥是袁家门生。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林家没有断绝、林如海仍在巡盐御史的位置上,再加上十二侯军中四家的背景,罗进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干出不长眼的事情一一除非有更大的利益和后台。
“不瞒大人,此次蒋大哥已经传信,定城侯府谢家的二公子会带一个百户精兵前来协助,若有要事但请吩咐,只要能做到的,在下绝不多言。”罗进说话非常客气,“我已经提前將扬州城內一处小军营收拾好,预备给谢二公子入驻。”
“有心了!”林如海也没客气,他本就是世家大族出身,对这里面的规矩非常了解,“若是可以的话,还请帮忙查一下军中与盐商的联繫,这次的事情肯定不会小,如果真有联繫的,请將军务必及时断开。”
“这一一”涉及到切身利益,罗进立刻皱眉。
“罗將军,还请你一定要想清楚,刺杀朝廷命官意味著什么。”林如海语气冷淡,“至於些许小事,待此次解决之后依然不晚。”
“林大人言重了!”罗进脸色一变,犹豫半响才咬咬牙,“还请大人放心,在下现在就能保证,军中绝对不会有不长眼之辈!”
“如此便好。”林如海点点头,“扬州知府衙门我已经打过招呼,不会给我们带来丝毫麻烦;前几天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黄家养的一条小狗没了。”
“黄志筠身为朝廷任命的盐务总商,不思报效朝廷、为国尽忠,反而养狼子野心之辈,狗胆包天、刺杀朝廷命官,当真死不足惜!”罗进立刻表態,“只要大人一声令下,
在下愿提手下儿郎,为大人扫平叛逆,以正国法!”
为什么这么积极?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抄家啊,还特么是抄的八大盐商之一,好处简直太大了。
这时候还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吗?
“罗將军有心了。”林如海点点头,“事情不急,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办事也要有办事的规矩,万不可盲目急躁。”
“在下是个粗人,动脑子的事情还是劳烦林大人,只要在需要动手时招呼就行!”罗进笑的很“坦然”,“只是,在下还是要提醒一句,这种事情歷来越快越好,拖的时间太长,可能会有不应该的变化。”
什么变化?
盐商虽然名气大,本质上还是商贾,其实和普通商家在许多方面区別不大,如果只討论他们的帐面儿数据,其中的七成以上收入必然是要送出去的,比如,眼前的这位“罗將军”,手里肯定有“份例”,像他这样的人不知道多少,从江南到京城,各级都有。
当然,“两本帐”问题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盐商肯定会自己偷偷藏匿很多,要不然,“八大盐商”一个个千万两起步的身家怎么来的?
就靠吃些大人们剩下的残羹冷炙?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这其实也是歷次“换届”的最根本原因,猪太肥肯定让人眼红。
但只要没人带头动手,盐商还守著千万身家的时候,只要给他们时间,从县令知府到布政使、按察使,甚至提督、巡抚乃至阁老,都有可能出面为他们说话,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
巡盐御史不好做,难道是因为区区几个盐商?
他们的后台才是真正的麻烦。
“罗將军放心,本官省的!”林如海点点头,端起茶杯虚让。
“在下告辞!”罗进识趣的起身离开。
林如海淡淡点头,也没起身送客,目视其走出后衙就拉开抽屉,將两只已经打开的信封取出来,皱著眉头抽出信纸,再次阅读起来。
“爹爹,客人走了?”正看著,门口传来小心的女声。
“玉儿吗?进来吧!”林如海收起信纸,抬头向正在进门的林黛玉看去,“怎么只有你?雪雁呢,没跟著吗?”
“刚才女儿陪著母亲说完话,服侍她歇了中觉。”林黛玉轻轻坐在旁边椅子上,“我怕有什么事情耽误,就留下雪雁伺候著。”
“也罢了!”林如海无奈一嘆,“你这丫头,又有什么事情?”
“女儿记得爹爹提过,京城那边有人要来。”林黛玉轻声说道,“刚才来的好像是一位將军,以前家中从来都不会来这些人的。”
“不错!”林如海脸上露出笑容,“玉儿不妨猜猜原因?”
他这样“训练”女儿,其实也是没办法。
林家几乎是歷代单传,到现在別说后人,连血脉较近的亲族都没有,只有一些堂族(三代以外)勉强算关係;又因为十多年宦游江南,当初在京城的老关係路子,例如同乡、同年等等,基本已经隨看时间的发展断掉大半。
倒不是什么“眼皮浅”问题,林如海能在巡盐御史的位置上一干十年,没人会怀疑他的能力或者圣眷,关键是这么长时间,当初的好友发展差別太明显,大部分都是放去某个小县城沉沦,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最终只能断线。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mp4)
数来数去,京城那边除了个別“压箱底”关係、不到生死存亡关头不方便动用的情况外,竟然就剩下十二侯一脉“老亲”,偏偏这些人其实也谈不上多近的关係,毕竟,林家六代文官,和武勛那边真的有些远。
这次对盐商动手,他完全没把握能成,甚至没等弄出任何结果呢,老婆都差点儿搭上,说不定自己也会遇到危险,女几怎么办?
那就只能尽力而为的同时,做一些最坏的打算。
“是那些老亲的路子?”林黛玉臻首一歪,俏脸上全是可爱的表情,“四家侯府不论如何,也该有不少老一辈的门生故吏、亲兵手下什么的,大概是让他们帮忙吧?”
“好丫头!”林如海露出满意的神色。
“看来,四家老亲对鳞二哥此次南下確实非常看重。”林黛玉一脸欣喜,“有他帮忙,再加上一些门生,相信这次定能——”
“希望是吧。”林如海轻轻一嘆,“玉儿,原本为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只是事情紧急,已经到了无法再让的地步,这才让你跟著学了不少东西;此次谢家派人过来,这个房间隨时向你敞开,任何事情你都能查看。”
“爹爹放心,女儿省的!”林黛玉面露坚毅。
谢家院子,外书房。
外间此时完全空著,一个人影都没有,也很少见的没留下一个丫头;內间臥房中,谢鳞揽著面颊红透的探春,脸上却是哭笑不得。
我就这么让你们信不过?”他低下头,轻轻与妹子耳语。
“小妹也不过是以防万一。”探春一点儿都没客气,“司棋和侍书两个蹄子都搭上了,难不成小妹还有『退路』吗?”
嗯,沉没成本太大,只能继续跟投,
“你呀!”谢鳞无奈的搂著妹子起身,横抱起来回到外间,“前两年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个百户的位置坐稳,其实没多少心思,还不是为了你们,这才辛苦乱跑?我要是没点儿身份,你们老太太能答应?”
这话肯定没问题,但又不全对。
从確认进入红楼世界开始,他最初的想法有两个,一个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另一个就是“金釵齐聚”又或者“釵黛共侍”之类,但现代人都明白,“想法”没屁用,关键看你能不能把吹出去的牛逼圆回来。
男人嘛,爱情和事业对吧?
所以,他一开始上进的动力就是这些,里面肯定包括让贾母还有贾家老实听话的內容,但真的只占很小的部分,否则就像贾宝玉一样,屁事儿一堆但屁用没有,眼睁睁看见问题却无能为力。
“小妹都后悔了。”探春少见的露出柔弱表情,“以前总想著什么前程大事,到如今才明白,古人那句“悔教夫婿觅封侯”真的非常有理,这一耽搁就是大半年,將来说不定还有更长的,我们姐妹再怎么没脸,也追不到千里之外。”
“放心吧,我可不舍的放过你们!”谢鳞说完就低头吻住。
他確实一开始就不老实,也確实有些心,像什么“金釵齐聚”之类的心思不少,但除了这一点外,他相信自己远比这个年代的任何男子对自家妹子更好,至少,“千红一哭、万艷同悲”的屁事儿绝不允许再现。
“鳞二哥、三妹妹!”没等他抬头,门口就传来弱弱的女声。
“二妹妹回来了?”谢鳞轻轻放下探春,起身揽著迎春回到长榻上同坐,“四妹妹呢?”
“我看看她睡下了。”二木头很是委屈。
“你们呀!”谢鳞头疼的揉揉脸。
谁说养鱼容易的?这才俩..::.仁,鱼塘都特么快炸了!
嗯,这年月丫鬟不计数,李紈和王熙凤没法爭,要不然更麻烦。
算了!
他乾脆一手一个揽著回到臥房,睡著了就没问题。
为啥不是直接吃干抹净?
她俩再怎么说也是公府小姐,万一出事要死人的。
“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一”(.mp4)
探春和迎春对望一眼,齐齐露出羞涩的红霞,却都没挣扎。
后宅,西厢房。
就在院子里完全安静之后,应该是“睡熟”的惜春悄悄睁眼。
“姑娘?”旁边没睡的入画轻声招呼。
借春没说话,转头目视房外。
“姑娘放心,袭人、晴雯、司棋和侍书四位姐姐都在对面睡下,二姑娘看你睡著后就走了。”入画立刻答道。
“哼,一个个看我小,都当我是傻的。”惜春撇撇嘴起身坐好,丫鬟赶紧给她披上衣服,“二姐姐和三姐姐每次商量事情,都会找藉口把我支走,却不想想家里平时根本没多少后宅来往,除了鳞二哥这里,还有什么需要如此小心?”
“姑娘不睡了吗?”入画轻声问道。
“少睡一天也死不了,总比躺著翻来覆去要强。”惜春气鼓鼓的一把撩开锦被跳下床,“帮我穿上衣服,我倒要去看看,她俩和鳞二哥究竟商量什么事情,竟然还需要这么小心。”
“姑娘,这不大好吧?”入画很为难。
“你不去我就自己看!”惜春咬咬嘴唇,圆圆的小脸慢慢鼓起来,看著可爱又有趣,“横竖这院子就一点儿大,不用担心走丟。”
“啊?”入画不敢再说,急急忙忙帮她穿衣收拾。
不到半烂香后,两个小小的身影悄悄走出房间,经过正房的东耳穿堂进入正院,小心走到东厢外书房窗下,透过窗帘缝隙看进去。
主僕两人齐齐捂住嘴,表情惊恐的互相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