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2.81 王皇后:你我姐妹还有什么更丟人的?
第189章 2.81 ?王皇后:你我姐妹还有什么更丟人的?第二卷2.81王皇后:你我姐妹还有什么更丟人的?
紫禁城,大明宫。
时间已经过了已正(二十二点),御书房中依然灯火通明,十多个文武重臣此时正面红耳赤的爭论什么,竟让偌大的房间显得拥挤,更是吵得像个菜市场。
“够了!”良久,再也无法忍受的安泰帝怒喝出声,“都是大乾的股肱之臣,一个个像什么样子?朕今日找你们过来,是为了商议九边之事,不是让你们丟人现眼!”
“臣等有罪!”一眾文武急忙躬身行礼。
“户部,你说!”眼看清静下来,安泰帝压著脾气开口。
“这个.....陛下,非是微臣吝嗇。”户部尚书温远脸上全是不甘心,“牛大人(兵部尚书、镇国公府承爵人牛继宗)张口就是十万大军三月所需,丝毫不管如今国计艰难,
哪里有如此多的钱粮?”
长时间、高强度的戒备状態,会让军队消耗大幅度增加,这还没算加强训练的粮草及兵器损耗,大剂量的体力劳动必须在保证营养的基础上进行,否则等於是把人往死里练。
“温大人这话別和我们说,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我们不过是区区武夫,不懂什么国记家记。”没等安泰帝和牛继宗开口,兵部左侍郎、理国公府承爵人柳芳就冷笑著开口,“这些话你到边关,去和辛苦的將士说。”
“也可以和韃子建奴商量,说不定能让他们老实呢?”裘良作为十二侯领头人,很及时的开口声援,“东平王府已经传来消息,建奴那边静的完全不正常,必是在酿某种大事.
”
“就不能是建奴畏惧大乾天威,不敢稍有异动?”礼部尚书周贤不满的反驳,他確实是公认的海內大儒,可惜也是出了名的迁腐古板,不通俗务,张口闭口子日诗云,朝中没几个人喜欢。
这话一出,別说武將那边全都面露冷笑,文官都没人愿意接茬。
建奴畏惧大乾天威?
十多年前的北伐之役,十万精兵败给谁了?
“诸位爱卿,事情不能一直这样拖著。”眼看又要陷入爭吵之中,安泰帝只能圆场,“朕相信你们都是为了国事,还是要力同心。”
“陛下,非是微臣想要多事,可关外的建奴就在那里,想让边关的儿郎们拼命,就得餵饱餵好。”兵部尚书牛继宗立刻开口,“史书上又不是没记载,大军再怎么军力鼎盛,
一旦粮道被断,恐怕也会离败不远。”
太上皇:你最好有事!
不是牛继宗真想和文官那边正面对抗,而是身在其位就必须站出来领头,这时候的武勛集团、当然也包括其他武將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领袖人物,但以他的官位、身份最高,如果他不出头,说不定会有其他敢出头的人上来。
“陛下,无论如何,十万大军三月的钱粮都太多,您就是撤掉微臣也无用。”户部尚书温远已经有所鬆口。
他也是没办法,现在哪怕是清流的腐儒都知道,边关的平静只是因为敌人还在舔伤口,却没人觉得会一直平静下去。
如果真的运气好,他不发钱粮、建奴没南下,当然皆大欢喜。
问题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万一爆发战事,他还是没发钱粮呢?
胜了还好,一旦有败仗,他全家都活不到战爭结束。
再说,这样的爭吵已经持续有些日子,现在连东平王府都已经出面站台,再吵下去不说是否误事,等到其他三王也站出来,安泰帝都会坐不住。
四大异姓王自大乾建国册封后,麻烦一直残留到现在,歷代帝王不是没考虑过解决掉,困於四大边军在人家手里掌著,一直没有什么好办法。
什么推恩令、“多买良田美宅”之类都试过,除了让他们愈发不放心之外,至今没有任何实质性效果。
为什么北静王府的爵位一直不降?
虽然水家至今依然把著兵权不放,却是四王中唯一一家愿意长住京城的,哪怕歷代北静王都少不了每年到宣府镇(定北军主力驻地)梳理公务、掌控军队,好岁算是积极表態。
其他三王差不多,都是现任承爵人常驻边关、世子每年年底入京朝拜,这不像是手下人,倒是很有几分“藩属国”的意思。
“牛爱卿,想必你说的三月钱粮,应该是总数吧?”眼看文官这边有了让步的意思,
安泰帝立刻开口,“若只是让边关各镇初步整军备战,需要先准备多少?”
“怎么也要一半儿才行。”这种时候,牛继宗也不敢咬著不放。
“牛大人说的轻鬆!”没想到温远依然拒绝,“十万大军一个半月的钱粮,我就是答应准备,没有半个月也別想弄好,更別说根本没这么多。”
“牛爱卿,正所谓『兵贵神速』,再拖延半个月绝不可能。”安泰帝只能继续和稀泥。
这其实也显露出皇家地位和话语权的下滑。
义忠亲王之乱前,大乾王朝正值国力鼎盛,太上皇是公认的圣君,有什么事情基本都是“諭旨”,就算討论也主要是为了找到更好的办法,不是“办不办”,而是“怎么办”。
安泰帝登基之后,每每遇到大事,都会有一种“心有余力不足”的感觉,而且隨著时间的推移,这种问题愈发严重,到如今甚至连他的圣旨,都要先和阁老们商量完才能確定,然后发往各地。
不能直接发吗?
可以,但被称为“中旨”,在京城乃至京畿还好,再远很难说。
“陛下所言极是。”牛继宗也认可,“既如此,不如先定下五万兵马半个月的粮草如何?虽有战时双的惯例,我也可以帮忙先压著,只要一天没发生战事,就可以先不执行。”
他这话一出,文官方面非但不开心,反而全都警惕起来,
没办法,这让步做的有些太大了。
“牛大人若有他事,还请一併告知。”吏部尚书周栩淡淡开口。
“我说的是送往宣府镇和山海关后,能够保证边军五万人半个月的粮草,三日內必须出发,更要按时送到。”牛继宗一句话,就让御书房中所有人都皱起眉头,“正如陛下所说,兵贵神速。”
封建时代,军粮最大的问题是运输,因为路上也要消耗。
以京城到宣府镇为例,全程大约四百里,重载车队每日最多能走五十里,没法再多,
否则人受得了,拉车的牲口受不了,这一路人吃马嚼,最少要多三成的粮草才行,而且已经算不错了。
因为这条路早已贯通修多年,整体路况较好,没有额外消耗。
如果是在南方的丘陵山地中,多五成都算好的。
山海关那边也差不多,甚至比宣府镇还要方便。
“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半月一批,直到確认建奴或者子不会南下为止。”就在文官方面想要反驳的时候,兵部左侍郎柳芳又补充一句,“宣府镇可以稍缓,山海关绝对不能有任何拖延;再就是我们自己这边,需要整军备战,粮餉多加三成。”
“不如柳大人来坐老夫的位置好了。”毫无疑问,温远立刻拒绝。
御书房中再次吵成一片,哪怕安泰帝都压不住。
龙首宫,御书房。
太上皇也没睡。
夏守忠其实比眼前曾经的大乾掌控者还要大两岁,但身体情况却要好得多,至少他不会连腰背都挺不直,只是为了多年伺候人的经歷,让他习惯性哈腰弓背,看起来好像更显老態。
“大伴啊,璇丫头这会子应该已经到江南了吧?”在窗前望著凸月枯站良久,太上皇终於开口,“你说她见到奉圣夫人会说什么?”
“回皇爷,老奴不知。”夏守忠茫然摇头。
“朕的错。”太上皇哑然失笑,转身走到书桌前,指著一叠散乱的信纸说道,“穆海(东平郡王)那个老东西送信来,他已经让山海关守军加强戒备,同时让夜不收扩大了探查,却至今没什么收穫。”
“有东平老王爷看著,皇爷可以放心了。”夏守忠的表情轻鬆许多,“只是,如此做法会增加许多粮草消耗,那边暂时还没商量好。”
东平王府把兵力的动向报给了太上皇,却没有报到大明宫,不只是他,南安王府和西寧王府也一样,四大边军中,只有北静王府会把军报送到两边。
“建奴没有什么动向吗?”太上皇皱了皱眉,“宣府镇呢?”
“回陛下,韃子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夏守忠也很奇怪,“也许真像是十二侯那四个小子猜测的,建奴会从韃子那边绕道,此刻还远远的躲在某个地方备战?”
“不可能。”太上皇立刻摇头,“千里奔袭,还是在其他人的地盘上,建奴真敢这么做,就等於是把最精锐的人马交到完全信不过的『盟友』手里,那群野猪皮没这么大胆子。”
这不是他们傻,只是被习惯限制住,因为这才是“正常”的。
只是,两人都忽略了一点,不论是当前还是在现代歷史上,建奴一直都在军事攻势的同时,战略上却处於劣势地位,这是因为他们底蕴太差、底子太薄,一时的胜利並无多大意义,只要发生一次大败,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
中原王朝却不同,因为输得起,败一次甚至十次都无所谓,只要有一次大胜,就能把过去输掉的全部扳回来,然后让敌人消失。
比如,匈奴和大汉;又比如,突厥、吐蕃和大唐。
这种情况下,建奴这种以攻代守才是最正確的做法,持续给大乾放血的同时,还能通过劫掠弥补自身、加快恢復,顺便巩固地位。
否则,一旦大乾內部稳固,接下来就是他们的末日。
所以,哪怕是被迫冒险,建奴也必须保证进攻的持续性,继续用军队往防御严密的军事重镇上撞,纯粹是在自杀,那就只能换一条进攻路线,找到新的突破口。
谢鳞能想出来,也不是他聪明,而是知道歷史上建奴的做法。
“皇爷说的是。”夏守忠同样认可,
“但也不能这样拖下去,东边还没定下吧?”太上皇皱了皱眉,“罢了,你亲自去一趟王掌院府上,就说是朕的口諭,让他代朕传个话,一切都要保证九边稳定后再商量,否则,朕也是会杀人的。”
“皇爷放心,老奴明白。”夏守忠立刻答应,“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军中是不是也要招呼一声?”
“去找谢鯨,朕当初让他坐上位置,该到他谢恩的时候了。”太上皇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有了他们四家,想必其他几家也能明白朕的意思。”
“遵旨!”
凤藻宫,內厅。
元春回来的时候,依然没从东安门小院了解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以至於走路都显得很不稳当,脸上更是露出明显的迷茫之色。
“你这蹄子,究竟怎么的?”看她这幅样子,正无聊翻看奏摺的王皇后哭笑不得,“让你出去一趟,怎么像是丟了魂儿似的?”
“见过娘娘!”元春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跪下答话。
“起来吧,我们姐妹还要这么生分。”王皇后说的轻鬆,却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直到元春站起来后才继续问道,“我吩咐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元春从袖袋中取出钱袋递过去,“一共是一万二千两,他还多给了两千两,想来今后的事情尽够了。”
“不错!”王皇后接下钱袋打开,扫一眼后满意的放在桌子上,“你呢,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元春脸色微变,立刻犹豫起来。
“怎么,不能说?”这反而让王皇后更加好奇“自然不是!”元春急忙摇头,良久后才很不情愿的答道,“回娘娘,奴婢刚从送银子的丫头那里得知,他.....他和我们府里非常熟悉,甚至和二妹妹还有..:..三妹妹,定下了白首之约。”
王皇后::
“他可真是一一”半响,她才苦笑著摇摇头,轻轻將侍女揽在身边坐下,“罢了,横竖已经这样,你我姐妹还有什么更丟人的?”
“娘娘!”元春再也忍不住,扑在女主人怀里哭了起来。
“你呀。”王皇后也不忍心自己十多年的侍女这副样子,用力楼紧她说道,“再是如何,还能和本宫比?堂堂一国之母,只是一次不小心,就落了个不乾不净,说起来,那次你还是受了连累。”
“奴婢不敢!”元春慢慢抬起头,美目哭的红肿,“娘娘,奴婢原想著过了惯例的年份,就回去继续孝敬长辈,虽说限於年龄,下半生怕是再无著落,好列也能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谁想碰上这么个魔星,都已经认命了,怎么还会有这等......”
“或许,这就是上苍对你我不守妇道的惩罚。”王皇后苦笑著摇摇头,“別哭了,今日之事全当不知道吧,也不要再提什么过了年龄出宫之类笑话,横竖日子还长,你就留下来,一直伺候本宫吧。”
“奴婢遵旨!”元春稍一犹豫,还是选择点了点头。
“夜深了,歇下吧!”王皇后轻轻嘆了口气,揽著侍女向臥房走去,“你说,今日我要是没让你出宫,是不是心里能好受些?”
“奴婢不知。”元春脚下一顿,良久后茫然摇头,“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