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妙玉綺梦,空性般若
第233章 妙玉綺梦,空性般若且说妙玉心跳耳热,意乱情迷,出了长春宫,却並不回慈寧宫,並不去太子妃的那间草庐,而是去了太子东宫,去了李崇为她新建的那座佛堂。
甫一踏入佛堂,妙玉便將“禪门日诵”念了一遍,继而燃香,极为虔诚的拜了菩萨。
隨后她屏息垂帘,跌坐下,断除妄想,趋向真如,將《清心咒》念了一遍又一遍。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將晚,诵经不止的妙玉,自觉一念不生,万缘俱灭,如水中月,如镜中像,如键阔婆城,已入空性般若之境。
妙玉这才拜了菩萨,离了佛堂,回到了慈寧宫那座草庐之中。
她又与太子妃说了会子话,已近亥时,太子妃张嫣就寢,妙玉怕心中綺念再生,故而不敢入眠,便跌坐下,於禪床上打坐。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草庐上有两只猫儿,一声接著一声的嘶叫。
那叫春的声儿,听得人心烦意乱,慾念横生。
妙玉忽然想起白日里,陛下与她说的那些话,尤其是最后那句,一方孤玉含禪意,三千粉黛尽风流。
妙玉只觉一阵恍惚,心神渐渐失守,顿时骨软筋酥,香汗淋漓。
妙玉嚇了一跳,忙挣扎著从禪床上下来,又怕惊著太子妃,故而她脚步轻轻来至草庐之外,想要將那两只叫春的猫儿给驱走。
真真好生奇怪,这寒冬腊月的,猫儿怎么会发春呢?
可妙玉来至草庐之外,只见月光如水,云影横空,万籟俱静,哪里有什么叫春的猫儿?
妙玉一证,呆立月华之中,竟然分辨不清,那两只叫春的猫儿,是跑了呢?
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亦或者说其实並没有什么猫儿,叫春的也並不是什么猫儿,而是她那颗躁动的心?
妙玉心里一惊,连忙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这才回到草庐,仍回禪床上打坐。
怎奈妙玉神不守舍,打坐许久,默念了许多经文,都未曾入定。
突然,好似万马奔腾,妙玉只觉身下的禪床不住晃荡,好似变成了一乘软轿不,这不是软轿,这是新娘子坐的轿。
而她则身穿大红喜服,凤冠霞坐在轿之中,摇摇晃晃出了玄墓蟠香寺,
拜別了父母,又离了苏州。
一路乘坐轿,她晃晃荡盪到了京城,又进了紫禁城,最后来至一座飞檐斗拱,极为雄伟的大殿之前。
乾清宫,这不是皇帝的寢宫吗?
那些人怎么把她抬到这里来了?
妙玉正自心內疑惑,只见两个宫装丽人,手里拎著宫灯,將她扶进殿,坐在了床榻之上。
便在这时,一个同样身著大红色喜服,眉眼生得煞是好看的少年郎,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坐在她的身旁。
妙玉一愜,只觉这少年郎真真好看,又真真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突然,妙玉心里一惊,这不是陛下吗?
他怎么和自己一样,也穿著一身大红色喜服,他怎么坐得如此之近,两个人都紧紧挨在了一起?
妙玉心乱如麻,颤声问道:“陛下,我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李崇嘻嘻笑道:“师太,你不是要和朕榻上参禪吗?”
“榻上参禪!?”
妙玉懵懵懂懂,似乎有点明白,又似乎不太明白。
“可我身著喜服,这不是参禪,而是洞房烛啊!”
李崇还是笑嘻嘻的说道。
“不洞房烛,怎么能榻上参禪呢?毕竟朕是个正经人,不婚而於礼不合+
到了这会,妙玉终於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榻上参禪。
原来所谓的榻上禪,参的其实是欢喜禪。
妙玉心慌神迷,连忙说道。
“我是出家人,怎么能洞房烛?我修的是正经禪宗,怎么能参欢喜禪呢?”
李崇还是一脸的笑嘻嘻。
“那朕走?”
说著,李崇抽身而走。
妙玉长吁了一口气,心说这个天魔星,可算是走了。
她的清白身子保住了,她又可以一心礼佛,继续修行了。
便在此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欲离开的李崇,竟然被妙玉给拽住了。
“师太,你到底是让朕走呢?还是让朕走呢?”
“我没有,不是我,我这手不听使唤了。”妙玉连声道。
但她的一双玉臂,却环住了李崇的脖颈,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子,却软倒在了李崇怀里。
“不是我,我没有,呜鸣鸣,我这身子真的不听使唤了。”
妙玉哭著著,却將樱唇凑到李崇嘴边,主动吻了上去。
李崇搂住妙玉的纤纤细腰,柔声笑道。
“师太,莫要再逃避了,请正视本心吧!”
说著,二人榻上参禪,共赴巫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熟睡中的张,突然听到一声嘶喊。
“菩萨保佑,我要死了!”
张嫣连忙命人掌灯,来至妙玉禪床之前。
只见妙玉面色潮红,艷若桃李一般,婀娜多姿的身子也在榻上扭来扭去。
嘴里还嘟嘟囊说著梦话,听得不太真切,但隱隱约约听到了陛下二字。
张嫣心里一惊,估摸著妙玉做了什么梦,被梦给住了。
张嫣一脸关切,连推带晃,好不容易才將妙玉唤醒。
妙玉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她的双眼之中,春水荡漾,肆意横流。
妙玉证的看著张嫣。
“你是谁?”
“连我都不认得了?我是张嫣啊!”
妙玉仔细瞧了一瞧,这才幽幽说道:“原来是你。”
说著,妙玉便一把搂住张嫣,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妈妹妹,救命!我动了情慾,起了淫思,我,我出不了家,我,我修行不成了!”
妙玉这话將张嫣嘘了一跳,再联想到方才妙玉的梦话里,频频提到陛下二字难道说今儿妙玉去长春宫拜见贾元春,见著陛下了?
难道说妙玉只是见了陛下一面,便动了凡尘之心,起了还俗之念?
张嫣知道李崇有魅力,毕竟是当今天子,少年英雄,又生得那般好看,对女人无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但仅仅见了一面,便让妙玉这样一位修行有成的比丘尼,成了这般娇娃模样,陛下的魅力,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张嫣心里又是著急又是惊论,连忙命人去请太医,不料却被妙玉死死拦住。
张嫣先是疑惑不解,旋即恍然大悟。
是啊,妙玉乃是带髮修行的出家人,夜间做了那种梦,近乎走火入魔,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妙玉的名声,可就尽毁了。
张嫣没法子,只好搂著妙玉,不停的摩著她,柔声劝慰著她。
直至天明,妙玉才略好了一些,不过神思未復,终究还是有些神情恍惚。
又过了几日,妙玉才恢復如初,可精神还是有些的,每日里也不再打坐诵经,而是坐在那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日,北直隶地区下了今年第一场雪,仅仅飘了一夜的雪,积雪便有半尺多厚。
李崇看了甚是欣喜,俗话说瑞雪兆丰年,明年的麦子定然会有一个好收成,
老百姓也能敲开肚皮,吃上几顿饱饭了。
这些日子以来,李崇和李守中等阁臣,一直在忙著为南征大军筹集调拨粮草军械诸事,第二拨起运的物资,昨儿总算是起行了。
至於下一拨,要等到半个月之后,也就是说,李崇终於能偷得浮生半日閒,
好好的休息几日了。
这日在与贾元春,林黛玉,薛宝釵三人用膳之时,薛宝釵无意间提起薛氏別院的几眼温泉,李崇听了不觉意动。
这几日筹备粮草军械,他是真有点累坏了,如此茫茫大雪,雪中泡泡温泉,
解解乏,松松骨,既能放鬆身心,也是一件不错的乐事。
尤其是他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一个个衣著清凉,泡著汤泉,那场景,喷喷,想想都觉得旖旋极了。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李隆基能享受的,朕为什么不能享受享受呢?
再加上他已大婚,贾元春,薛宝釵,李紈,秦可卿四人皆已侍寢,若是与她们在温泉里嬉戏一番,想想都让人血脉债张,不由得心生嚮往啊!
可惜他內帑的银子,都用来剿灭倭寇,平定东南了,那座一直想建,却一直没有动工的避暑山庄,直到现在还处於筹划阶段。
而那座筹划之中的避暑山庄,所圈之地里泉眼极多,不像薛氏別院只有一大两小三眼温泉。
喉,泉眼太少,难以尽兴,耍不开啊!
想至此处,李崇吩咐戴权速去准备,明日他將携一眾后宫嬪妃,去薛氏別院泡温泉。
接著,他又让小桂子,孙继祖去通知史湘云,贾探春等人,让她们收拾东西,明儿一大早便出发。
过了会,秦可卿,史湘云,贾探春,薛宝琴等人纷纷遣人过来谢恩,唯独不见李紈之人。
又过了一会子,李紈竟然亲自过来了,原来她怕耽误了兰哥儿的学业,有些不大想去,又怕辜负了圣意,故而亲自过来解释。
李崇暗嘆一声,心说李紈哪哪都好,就是这性子过於古板了些,还是欠收拾啊!
李崇哈哈笑道:“放心吧,误不了兰哥儿的学业,把夫子也带上,让夫子在前院教授兰哥儿,咱们在后园游玩,不碍事的。”
说著,李崇当著贾元春,林黛玉,薛宝釵的面,將她们的大嫂子李紈揽入怀中,凑到她耳边温言道。
“温泉水暖,对你的极阴之体极有助益,朕会在汤泉之中为你治病,想来效果会比平时好上许多。”
李紈闻言,不觉羞红了脸颊,首微抬,警了眼李崇,那双柔美的眸子里,
开始有春水荡漾其间。
便在这时,李崇压低声音,接著说道。
“至於朕送你的那件辅助工具,便不用带著了,温泉之中治病,应该用不到那玩意儿。”
李崇话音未落,李紈便又羞又臊,眼含春水,脖颈子都有些泛红了。
李紈点了点头,便答应了。
过了会,李紈走后,李崇好没来由,突然想起了妙玉。
慈寧宫上上下下都是李崇的人,戴权又对慈寧宫诸事极为上心,故而妙玉被梦魔住,整日里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李崇是知道的。
要不也邀她一起去泡温泉,顺势將其拿下。
只是不知道妙玉身为出家之人,会不会答应呢?
邀请比丘尼同泡温泉,李崇这想法堪称惊世骇俗。
哪怕是两普时期,谢安携妓雅游,与李崇邀女尼同泡温泉相比,都只能算是弟中弟中弟。
这想法虽说离经叛道,甚至是有些昏君做派,不过李崇还是颇有几分成算的。
毕竟妙玉那晚被什么样的梦给魔住,李崇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猜测的。
出家人动了情慾,起了淫思,那还是正经出家人吗?
不如索性直接挑破这层窗户纸,大家谁都別装著了。
想至此处,李崇也不让贾元春执笔,而是亲自给妙玉写了一封书信。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当此寒梅初绽之时,顿觉汤泉暖意,最宜共享。
城郊薛氏別院,有温泉数眼,石竇生烟,兰芳满谷,其地竹径通幽,亭阁错落,颇合雅游。
又闻师太偶感微恙,前明徐霞客有句诗说的极好,腾腾临浴日,蒸蒸热浪生,浑身爽如酥,怯病妙如神,
师太汤泉入浴,必能洗去沉,百病全消。
若蒙不弃,当备松一盏,野数碟,或观鱼听瀑,或榻上参禪,皆隨师太之意。
附赠玉簪一枚,温泉雾重,可缩云鬢,临书神往,惟盼惠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