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下作的马寻
第422章 下作的马寻祸不及家人,这事情是没办法完全做到,
尤其是马寻也一直都是觉得在这之前也得有前提,那就是惠不及家人。
季亨脸色大变,“下官失职,家眷无辜!”
“被巧立名目徵收苛捐杂税的百姓破家,你无辜?”马寻嘲讽问道,“听闻朝廷借给百姓的粮种被人贩卖,有地主课以重利,你又是无辜?”
季亨脸色连连变换,有些事情他知道,但是不愿意多过问。
原因也非常简单,不值得为了一些平民百姓得罪地主、士绅。其他官员都是这么干的,我也如此。
再者所谓的『扬名』,那是在士林、是在官场,普通的百姓可没有什么渠道发声,就算是发声了也没有声量。
马寻盯著季亨,继续诛心,“犯官家眷没官,多是发配教坊司。对了,上回是有文官买了犯官之女对吧?”
季亨都忍不住发抖,此前汪广洋就是买了一个文官的女儿为妾。
而其余的一些犯官的女儿,很多都是直接发配教坊司。运气好的成为舞女、歌姬,不过更多的是直接去了青楼。
別说什么人道不人道的,歷朝歷代都是如此。
也別说什么欧美最文明,路易十六被砍头的时候,他十五岁的女儿就被押著现场观刑,
当时一大批贵族妻女就是『革命者”泄慾的工具,路易十六不到十岁的儿子依然是被各种虐待包括清朝的时候也是一样,犯官妻女被流放,据说开出来的价码是六部侍郎女儿的第一次价值八百两,无数人趋之若鶩。
看著脸色惨白的季亨,马寻就笑著问道,“怎么?怕了?百姓卖儿卖女是应该,你儿子被人当做奴僕、你女儿被无数人睡,这就心疼了?”
季亨的身体抖如筛糠,他也是饱读诗书的,自然知道权贵一旦落难下场有多惨。
北宋灭亡时,皇后也好、公主也罢,不用多说。南宋灭亡时,宗室悽惨。
其实真要是明朝灭了,宗室和权贵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情,那就是季亨的家眷保不住了。
猛的將文书扔向季亨,马寻骂道,“清廉,你的清廉是做什么的?不问事、不管事,士绅称颂你就是清廉了?”
季亨身体直抖,下一刻连忙磕头,“徐国公,还请您宽恕下官这一回!”
“宽恕?”马寻问道,“怎么宽恕?是让你女儿给人糟蹋了,她又能是官宦小姐?那百姓的女儿被人糟蹋了,还能嫁人?”
朱和朱棣有些害怕,主要是他们从未见过马寻如此。
动不动就拿人妻女说事,可以肯定的就是这样的行为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下作。
下作还是不下作,马寻实际上不是特別在意,他只知道人是有弱点的。
按照锦衣卫那边的调查,季亨还是在意家眷。
目光锐利的马寻盯著季亨,“苏州府、松江府,这本是朝廷赋税重地。你等到底是如何想的,
是北宋旧政,还是蒙元旧策?”
季亨哀求说道,“徐国公,下官並无其他心思。北宋也好、蒙元也罢,下官都未曾想过。”
北宋允许土地兼併,失去田地的平民成为流民,然后一口气被塞入军中。
很多人都说北宋是读书人的天堂,或者觉得北宋非常富裕,这就以偏概全了,其实北宋积贫积弱的情况也非常严重。
看到马寻等人不信,季亨实话实说,“下官只是隨波逐流,下官只是不敢得罪人。”
大环境就是如此,季亨或许曾经有著抱负,只是如今的环境让他没了志向。
所以选择隨波逐流,选择和光同尘。
一时间马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被大环境影响的人实在太多了,季亨这样似乎也没什么甚至要说的话,他还没有『主动作恶”,不像有些人直接选择伸手敛財、贪赃枉法。
马寻隨即嘆气说道,“你手里有权,却不行好事。在其位,你就该谋其政。你以为洁身自好,
反倒是作恶更多。”
指了指朱棣,马寻说道,“將卷宗送给知府大人好好看看,让他看看他的洁身自好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
朱棣立刻抱著抱著卷宗放在季亨面前,这一下苏州知府不用担心在牢里没事做了。
多看看卷宗可以分散注意力,要不然就只能惶惶不可终日了。
“明天开堂,你也要过堂。”马寻非常平静的说道,“按理来说我是当庭发落,趁著还有点时间好好自述一些事情。”
季亨错的抬起头,有些事情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快,他现在甚至忘了求饶。
求饶没用,因为他了解马寻,更知道当今天子的一些態度。
或许也是因为想到了那些严刑峻法,那些恐怖的刑法让他现在失神了。
马寻警告著说道,“別想著做什么傻事,我这人古板,有人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必然会报復。”
“你的家眷到底是落的什么下场,就看你能不能做些事情了。你的儿子是被斩首还是发配,你的女儿是到处都是你的同僚恩客还是许给军士,就是你自己的决定了。
说完这些马寻就挥手,有侍卫立刻拖走了瘫软在地的季亨,顺便將卷宗也给抱走。
朱棣有些双眼放光,“舅舅,您的攻心之策还是厉害!”
马寻有点无奈了,“这就是我不想在朝堂之上的原因,我没本事让百姓安居乐业。我身居高位却尸位素餐,那只会害了更多人。”
朱就连忙吹捧说道,“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朝堂之上能有几人如您这般堪称中流砥柱的?
外甥们拍马屁也是一套接一套,其实朱这些人寧愿拍马寻的马屁,因为无伤大雅。
他们反倒是不敢拍朱元璋的马屁,因为担心適得其反,毕竟皇帝的偏心有目共睹,这些皇子们也会注意些分寸。
邓愈看著马寻说道,“这些差事本该是我来做,倒是让你受累了。”
马寻就忍不住想吐槽了,邓愈、汤和可都是掛过御史大夫的官职。
吐槽的事情暂且放下,马寻问道,“老四,季亨到底有没有得其他官员的授意?”
“我查到现在,觉得他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朱棣说著自己的分析,“倒是他底下的同知、通判,这些人的胆子大。”
马寻微微皱眉,隨即问道,“对了,查魏观案的官员是谁?”
“张度。”朱棣立刻说道,“现在他为常州知府,好似官声不错。”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稀奇,魏观在苏州任知府的时候,很多人夸讚他,政化大行,政绩为天下第1
而查案、將魏观置於死地的张度呢,他觉得魏观贪图享乐。
张度到任常州后建学校、祠堂、庙宇,礼教蔼然大兴,政绩显著,考绩居於首位。
朱棣继续说道,“这人还是您的门生,他为官清廉,秉公办事,好似是个能臣。”
能称为马寻的『学生』,那自然就是明朝第一科会试金榜题名了,毕竟马寻也只主持了第一次会试。
微微点头的马寻觉得还是不要考虑下一任苏州知府的事情,那是朱元璋和胡惟庸需要操心的事情。
邓愈忽然开口,“小弟,咱们也是许久未见,好好喝一盅。”
马寻点头,对朱、朱棣说道,“明天开堂审案,你俩先去准备一下。主审官还是你们,我就是个旁听的。”
朱和朱棣也都习惯了,此前在凤阳审案的时候就是如此。
名义上的主审官是秦王朱楼,可是主审官还要看马寻的授意做事,晋王和燕王几乎给当成衙役在使唤。
等到朱和朱棣离开,马寻立刻说道,“邓大哥,我可不会插手朝廷官员的任命。”
“你有分寸,这些事情我从不担心。”邓愈严肃起来,对马寻说道,“魏观之死,很多人就算在你身上。现在季亨再死於你手,这如何是好?”
魏观、季亨,都是浙东人,尤其是魏观更是刘伯温的好友。
邓愈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和我们不同,我们都是武人。你文不文、武不武暂且不说,你又不找个正经的衙门做事,长此以往该如何?”
马寻反驳说道,“我能文能武,我能带兵打仗,也能治理地方。只是我性情洒脱罢了,不爱多管事。”
说马寻文不成武不就没问题,说他是文武全才也有一大堆人信,就看如何去说了。
“本来我还想著自污呢,预防了天之后,我还担心功劳太大。”马寻就小声说道,“找银矿的事情是大事,银矿肯定会有。我就等著什么时候事发,我好功过相抵。”
邓愈哭笑不得,徐达、常遇春还没有担心功高震主呢,马寻反倒是先担心了。
只是想想马寻的一些所作所为,有这样的担心好像也不足为奇。
这毕竟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走一步看三步,估计很多事情也都想到了。
既然马寻对於这些事情心里有数,邓愈就放心了。
他自认为和徐达、马寻是一类人,既然马寻注意到这些事情就行。现在的一些做法,那显然也是有深意的,用不著多操心。